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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百二十二節另辟蹊徑

飒飒西風 居簡 2763 2024-01-31 01:03

  當他想要起身掙紮時,劉驽已經按住了他的脈門,令他動彈不得。

  “一定要盤查嗎?
”劉驽問道。

  “這是隐莊一直以來的規矩,不能被你一個人破壞。
”鐵匠回顧了一圈四周,想喊又不敢喊。

  “那從今往後隐莊的規矩得改一改了,你能不能放我一馬?
”劉驽鄭重地向他問道。

  “如果我放了你,我就會沒命。
”鐵匠不敢松口。

  “好吧,我不為難你!
”劉驽歎了口氣,松開此人的穴道,轉身往村中走去。
這個鐵匠終究沒有大錯,他下不了決心殺掉此人。

  “還請閣下留步!
”鐵匠突然從他身後喊道。

  “怎麼了?
”劉驽轉身冷冷地問道。

  “我可以放你走!
”鐵匠猶豫了片刻後說道。

  “為甚麼?
”劉驽有些奇怪,自己使用強力尚且逼迫不了此人,怎地将其放開後,反而變得好說話了?

  “在當今這個亂世上,願意為他人着想的人不多了。
你完全可以殺了我的,但你沒有。
既然你能替我考慮,那我也願意幫你一把。
”鐵匠眼中閃過一絲亮光。

  “你叫甚麼名字?
”劉驽覺得此人有交往的可能。

  “我叫丁鐵,如果你以後有用得着我的地方,盡管說。
”鐵匠說出自己的名字,同時表達自己的慷慨。

  “好,我記住了。
”劉驽答道。
在這種人心險惡的環境下,拒絕任何一份幫助都會讓他覺得奢侈。

  丁鐵往旁讓開了一條道,放劉驽走出了隐村。

  劉驽并沒有立刻離開,長久以來經曆的爾虞我,讓他對人心中的難以捉摸之處充滿畏懼。
他站在夜色中,繼續觀察丁鐵的動向,直至發現此人并未離開去告密後,方才放心地離開。

  一路上,他謹防有人跟蹤,連變數次路線,最後返回了長安城中老街上的禮部尚書孫钰的府中。

  盡管夜色已深,孫府中的一間廂房内仍然掌着燭火,屋内傳出婦人嘤嘤的哭泣。

  “娘,别哭了,爹爹一定會回來的。
”不時又傳出懂事的孩童安慰母親的聲音。

  劉驽推開房門,站在驚得目瞪口呆的母子二人面前,他相信這個婦人應該比她那個守口如瓶的丈夫更為坦誠,說不定能從其身上找到問題的答案。

  婦人急忙收住眼淚,吓得驚慌失措,以為是丈夫剛剛被抓,就有強盜趁機進屋搶劫。
她緊抱孩兒道:“你是誰,怎麼進來的,要做甚麼!

  “我是大内隐衛的人,孫大人眼下正在我們那裡受審,我找你了解一些情況。
”劉驽答道,伸手摸了摸婦人懷中孩子的腦袋。

  婦人吓得趕忙将孩子緊緊地摟住,“我丈夫怎麼樣了,大人你能不能放過他?

  “當然可以,前提是你得回答我幾個問題。
”劉驽笑道。

  “大人盡管說,我知無不言。
我丈夫為官清廉,從來沒有貪污過。
”婦人的眼神堅定。

  “孫钰的老家在哪裡?
”劉驽沒有接她的話,徑直問道。

  “涿州。
”婦人老實地答道。

  “他在雍州府有親人嗎?
”劉驽繼續問道。

  “沒有,一個也沒有。
”婦人回答得很幹脆。

  劉驽漸漸覺得,孫钰身上發生的事情遠沒有想象中簡單。
此人與“老家人”來往信中提及的修墳,應該是别有所指。
在五十裡外的雍州府,定然藏着一個極大的不為人知的秘密。

  他開始覺得自己先前隻派陳利和四名隐衛過去實在有些草率,若是那裡發生了甚麼急事,絕非他們所能應對。

  他繼續問了婦人幾個問題,但婦人一問三不知,從其坦誠的眼神來看,不像是作假,可能是孫钰平日裡對家中妻兒隐瞞甚多的緣故。
他不再管廂房中的母子二人,大踏步往門外走去,正好望見孫府馬廄裡拴着的一匹馬,于是徑直牽上馬向門外走去。

  那守門的老仆頭上兀自因傷包着布巾,識出他是前次來過的隐衛老爺,不敢阻攔,連忙開門放他出去。

  劉驽縱馬在長安街上疾馳,一陣陣的說笑聲、琵琶聲和歌聲從官道兩邊的勾欄酒肆中傳出,落入他的耳中,聽得他不禁微微皺眉。
即便大唐王朝已經危在旦夕,但是仍擋不住百官富人們每晚出門尋歡作樂。
長此下去,這個朝廷非亡不可。

  突然,一陣婉約清麗的歌聲順着晚風傳來,聽方向應該是來自醉雲樓,“昨夜清風拂柳枝,劍疤男兒,怒顔犯天阙,隻為一伸前朝冤魂冤屈。
來去如風,發如流瀑,擾得奴兒心碎……”

  他心中猛地一驚,這歌兒說的不就是自己夜審大理寺卿季如常的事情麼?
他刻意勒停馬匹,在醉雲樓外的街道上靜聽。
恰好将一隊埋伏在陰暗牆角裡的官差落在眼裡,其中一人說道:“這曲子就是樓裡那個名叫弄玉的女子作的麼?

  “就是她,我已經查了好多日。
就在季大人被殺的那天,有人看見她随着季大人回了家,後來卻突然消失不見。
”另一人答道。

  “嗯,她的這首支曲子分明是在贊揚那個暗害了咱們季大人的兇手,估計他們是一路人,早就謀劃好了的。
”有人附和道。

  “走,咱們這就沖進去抓人!
”一個頭領模樣的人下令道。

  這些官差約定好後,紛紛拔刀從暗處沖出,徑直往醉雲樓大門沖去。

  “哎喲!

  醉雲樓看門的夥計被這些官差一腳踢倒,發出慘呼。
與此同時,醉雲樓上那女子的歌聲依然曼妙,招來看官們的陣陣喝彩聲和掌聲。

  劉驽見此情形,雙腳在馬镫上一用力,身子騰空而起。
他一伸手,搭中了二樓的窗沿,翻身跳了進去,發現那唱歌的女子正是那日他在季如常府中遇見的美妾。
眼看那些官差就要從樓下沖上來抓人,他顧不得多說話,拉着女子的手便跳出了窗外。

  女子還未反應過來,吓得啊地一聲大叫,将頭埋進他的懷裡。
兩人穩穩當當地落在馬鞍上,劉驽揮起馬鞭,胯下馬匹如箭般射出,狂奔而去。
女子心神稍定,探頭往前瞅了幾眼劉驽的臉龐,望見他右頰那道劍疤,這才認了出來,眼露狂喜之色。

  就在兩人離開後不久,那些官差持刀沖上了樓,徒見一幫驚呆了的看客坐着啞然失語,絲毫不見歌姬的蹤迹。

  “人呢,藏到哪裡去了?
給我搜!
”那名官差頭領氣急敗壞地吼道。

  “不用搜了,人都已經被救走了。
”一個綠衣公子歎道,他出自名門世族,未将這些小官差放在眼裡。

  “怎麼走的,誰救的?
”官差頭領看出綠衣公子的身份,不敢造次。

  “還能是誰,就是歌裡長得那個人。
”綠衣公子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,接着開始做自己的白日夢,“假如我能成為那個人多好,不僅能飛檐走壁、替天行道,還能抱得美人歸,簡直是痛快!
痛快啊!

  劉驽此刻懷中正抱着美人,卻絲毫未感到痛快。
他将身子往馬鞍後挪了數寸,刻意保持兩人之間的距離。
他深深地歎了口氣,“我把你送出長安城,以後不要再回來了,也不要再唱這曲子了。

  “為甚麼?
”月光下,名叫弄玉的女子睜大了眼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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