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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百二十二節毒蛇難馴

飒飒西風 居簡 2303 2024-01-31 01:03

  她的話雖不重,卻帶有凜冽的寒意,聽得這些輕騎兵卒和中原武人們瑟瑟發抖。

  抗命,這是誰也擔負不起的罪名。

  他們一個個地吓得面色慘白,匍匐在地以表忠心,大呼自己并無抗命之意。

  謝安娘見狀滿意地對劉驽笑了笑,意思是,“看吧,一切我都為你辦得妥了。

  她的笑容很短,随即轉頭盯向了人群中的一輛牛車,面露憂愁之色。
車上坐着瘋瘋癫癫的銅馬,而這輛牛車即将奔赴前線。
四名大漢強摁着銅馬,銅馬趴在車闆上呼呼地喘着粗氣。
自從失去神智以後,他原本精妙的武功不再能運用自如。

  劉驽向那三百輕騎的頭領下令道:“你帶着這些人前去右軍,與我的屬下們彙合,我稍後就到。

  他看見謝安娘面露焦急,心知其意,便将銅馬從衆軍士中點了出來,連同照顧他的那四名大漢一同留下來,“你們幾個與公主同行,今晚就不用和我們去了。

  四名大漢見自己僥幸逃得一條生路,心中大喜,于是趕緊命車夫趕着牛車從人群中脫出,跑到謝安娘所在的牛車邊上。

  隻有銅馬自個兒不依不饒,“不,不,我要去,男子漢大丈夫,當為朝廷鞠躬盡瘁死而後已,馬革裹屍而還!

  可惜他嚷得再大聲,也沒有人肯聽他的,都将他的話當作了耳旁風,好似沒有聽見一般。

  剩餘的那些輕騎兵卒和中原武人望着不用參戰的銅馬等人,面露豔羨之色。
可衆人因為吃了先前的教訓,生怕柳哥公主又将一頂大罪名扣到他們頭頂上,是以沒有人敢明言反對。

  謝安娘見劉驽為銅馬解了圍,低聲向他謝道:“今日之恩,我必不會忘,将來定有答謝!

  劉驽目送三百名輕騎與兩百名中原武人絕塵而去,他走到銅馬的牛車旁,扶着車轅對謝安娘說道:“多虧你剛才為我解了圍,至于你的答謝甚麼的就免了,如果我能活過今晚再說吧。

  謝安娘咬了咬嘴唇,“眼下時節,一切概是兇險萬分,若是你想要甚麼,我盡可以給你。

  此刻的她,一無所有,唯剩下風姿卓越的身體。
這是她的工具,也是唯一的利器。

  然而劉驽心思顯然并不在這一塊兒,他在想耶律适魯所言的“狡猾的幫手”。

  剛才的這一幕危機,讓他更加意識到了“狡猾的幫手”的重要。
謝安娘雖然算是能幫得上忙的人,但是她離狡猾還差得很遠。
她在契丹潛伏數年,積累了足夠的人脈根基,可是卻沒能善加利用。

  耶律适魯輕易便看透了她的底細,并在彈指間挫敗了她聲勢浩大的起兵。

  在劉驽看來,耶律适魯是衡量一個人是否足夠“狡猾”的标尺,能與契丹可汗過招,而最終沒有輸得太慘的人,才有足夠資格稱為狡猾。

  在他認識的所有人中,夠得上這一條的,或許隻有蕭夫人一人而已。
然而蕭夫人眼下已經投奔了吐蕃,成為了他的對陣敵人,從此再無共同聯手的可能。
雙方若是能在戰場上互相放過對方一馬,那已經是天大的情分了。
至于想讓她成為自己的幫手,隻能是白日做夢而已。

  一想到蕭夫人,他腦中一閃,突然想起另外一個人來。
此人的狡猾絕不在蕭夫人之下,他就是她的堂弟――蕭呵哒!
既然這個人的三寸不爛之舌能令耶律适魯都聞之色變,在談笑間挑撥得三族互鬥,勢力俱滅,那麼此人的頭腦一定不會差。

  蕭呵哒的舌頭雖然沒了,但是頭腦清醒,因此其狡猾的資本猶在。
隻是耶律适魯深恐其再惹出亂子,雖是饒恕了他的性命,卻派重兵時刻看緊了他,不許他與任何外人接觸。
因此劉驽若想見到他,那就必須得到耶律适魯的恩準。

  耶律适魯的心思,旁人無法捉摸,劉驽也一樣。
但他和别人不同的地方是,至少他敢去試一試。
若是耶律适魯肯答應,那再好不過。
若是不肯,自己也算是嘗試了一番。

  時間不等人,想到這,他決意馬上付諸實施,于是牽過一匹馬,翻身上了馬背,向謝安娘告辭,“這些人兵卒雖然聽了你的話後勉強屈服于我,但是他們僅是因為害怕而已。
若想在戰場上立功,他們就必須勇敢起來。

  “所以你想去找人激勵他們?
”謝安娘一語中的,敏銳地猜中了他的心思。

  “是的。
”劉驽表現得很坦白。

  “你要去找誰?
”謝安娘有些驚奇地問道,她明白這件事兒但憑劉驽自己很難做到,畢竟不是甚麼事兒都可以靠喝酒來解決的。

  劉驽猶豫了片刻,決定将蕭呵哒的名字托盤告知。

  謝安娘聽了這個名字後,低歎了一聲,“我想你是瘋了,那是個連耶律适魯都無法駕馭的人,難道你不害怕嗎?

  劉驽歎了口氣,道:“是的,我害怕蕭呵哒,但是我更害怕吐蕃人。
害怕他們吞并了草原之後便會南下,到那時中原也會遭殃了。

  謝安娘低頭想了片刻,她拔出腰間的佩劍,扔給了劉驽,“如果你見到那個蕭呵哒,一定要小心。
此人心術不正,為了磨砺口才,可棄陰山三族的數萬生靈性命于不顧,這不是一般人能忍下心去做的。
萬一他出言蠱惑你,你便用這柄劍殺了他。

  劉驽接住劍,又策馬走近幾步,給她遞了回來,“沒用的,若是他真的說服了我,我又怎肯使這柄劍。

  謝安娘的手來回在自己的劍鞘上摩挲,卻始終也未能想出個妥當的法兒來,“為了你的安危着想,我想你最好還是不要去見這個人。
這個人就是毒蛇,沒有人能駕馭它,稍微疏忽大意,便會受他蠱惑,落得死無葬身之地。

  劉驽認同她的看法,可是自己别無選擇,“今夜這一戰,我們必須士氣高昂,否則隻有死路一條。

  謝安娘不知道他所言的“一戰”細節若何,但心中也能猜到定是險惡無比,“其實你不用去冒這個險的,你可以繼續待在軍中,安逸地做你的右将軍。
”(未完待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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